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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創意玩生涯】救救李智慧-厭女社會的生存遊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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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之盈 / 諮商心理師


一、前言:

  聯合國婦女數全球數據中顯示,新冠疫情可能使過去25年來獲得的某些性別平等成果化為烏有。報導中指出「由於新冠疫情影響,女性正承擔更多家務和家庭責任。」在職場和學校中,就業和教育機會可能會喪失,女性身心健康可能會受影響。巴蒂亞說,照顧家庭的負擔,可能帶來「回到 20世紀 50年代的性別固有觀念」風險。過去,女性的無償勞動早就是男性的3倍之多,而在新冠疫情在家工作、無薪休假即被資遣的風險,這些數字必定比3倍之多還要多。

  在職場和家庭中的勞務負擔,女性的角色往往被期許負擔無償勞務,且要默許別人塞進的這些性別選項,這套桌遊《救救李智慧》正指出這個殘酷現象,當我們一起討論李智慧0-99歲的各項選擇時,你是否在遊戲過程中也跳出自己人生的場景,以及既定的刻版印象呢?

  對我來說,不只李智慧,在社會某個角落中的李俊傑,也正需要這個遊戲的協助,當男性面對自己脆弱特質時,擔憂社會眼光怎麼看待,擔憂同儕怎麼評論,這些無所不在的厭女文化,正值得我們探討和覺醒,期待未來在這些該隱的封印中,我們能真正有所行動,從自身的一言一行做起,維護每個人共好的生存之道,而救救李智慧這套韓國桌遊,這在敘說這件事情,我將這套桌遊機制,改編成台版《救救向雅婷》,並且將雅婷的人生抉擇縮減為8項,8項中,所有現場的老師們都已感到矛盾和燒腦,究竟,這些我們的人生抉擇長在別人嘴裡,還是我們手中,又究竟我們自己的嘴,為別人續命,還是奪命,都在這個遊戲中展示出來,就讓我們一起看看吧!

二、遊戲介紹:

■遊戲名稱:

이지혜게임 救救李智慧,厭女社會生存遊戲

■遊戲目標:

你的言論,都是她的續命關鍵,讓李智慧活著,就是目標!

■遊戲配件:

人生版圖*1張、遊戲說明&解析書1、擋板*1張、李智慧牌4組、角色牌*5張、李智慧履歷表*1、屬性紀錄版*1、李智慧身分證*1、白板筆*1

■遊戲玩法:

  由一位玩家扮演主角李智慧,其他玩家則是隨機抽取角色牌(父親、母親、哥哥、同性友人、異性友人),成為李智慧身邊重要家人。

  每個李智慧身邊的重要他人,都有五種屬性,因著角色不同屬性的份量都不相同,這些屬性包含:社會性、順應度、自尊感、感受性、壓力)

簡介屬性如下:

1. 社會性:是否適應社會規則?
2. 自尊感:是否覺得自己值得尊重?
3. 感受性:能否感知自己真實的想法。
4. 壓力:面臨外界壓力大不大?
5. 順應度:能否聽起他人的意見?

  每一題的選項,都是影響數值高低的關鍵。

  步驟一:從每個年齡時期隨機抽取5張李智慧牌,按照年齡從小到大順序,背面朝上,從左到右,擺放到遊戲版上(李智慧人生圖板)相對應位置

  步驟二:依序經歷童年和青少年期、年輕期、中年期、老年期,每次都由李智慧玩家決定翻開哪張卡牌來討論,而每個時期進行3張牌的討論後,自動進入下一個時期,牌面上會顯示李智慧遇到的狀況,家人們必須針對這個狀況來討論,從答案選項中做出選擇。可用手機計時城市或沙漏限制每人的發言時間,例如每人兩分鐘,避免遊戲耗時過長。

■致勝關鍵:

  玩家必須想辦法引導答案選項,使自己負責的屬性直不被扣分,但在遊戲中,剩餘屬性直是不能公開的,只有李智慧本人知道,其他玩家必須靠自己的推測進行討論。每一個屬性的初始值都是50分。不公開部分:屬性、記分板、每個選項的分數。公開部份:每人所屬角色、題目、選項。

■遊戲結束:

  李智慧本身的 5 種屬性一開始各項都是 50分,遊戲進行時,家人的每個討論和選擇都會影響答案,每個答案都有 5種屬性的正負分數,當任一數值為 0,李智慧就會死掉,也意味著全部玩家都會失敗(壓力和其他屬性不同,只要高達 100,李智慧就會死亡)。如果李智慧安然渡過老年期,擁有最高勝於屬性值的角色會獲得勝利(數值最高不超過 100)。

三、遊戲後引導

  我將這套桌遊的機制簡化,在我的《性別融入各科教師場講座》中,改編進行台灣版《救救向雅婷》(原為韓文版)。

  期待增加台版的文化和回應特性,透過簡化的遊戲方式的討論,促進教師更具備性別意識的覺察,並且在各科融入議題時,更加敏感體認到「社會」和「文化」的影響,以及教育者可以怎麼透過自身力量,在性別融入的過程,影響尚在學習階段的孩子們!

  遊戲期間, 6 人一組,有爸爸、媽媽、哥哥、男友、妹妹的家人角色,與會老師盲抽一張角色卡,並且了解自己的立場和任務!這一次,為了簡化小組操作,向雅婷自選家人組別,並且從中扮演無言的計分員,聆聽家人如何為自己的人生做抉擇。

(一)家人任務分配如下:

1. 爸爸:「維護雅婷的社會性:選擇順應社會價值做決定,大家怎麼說,就怎麼做,以社會普世眼光為主!拒絕特立獨行」
2. 媽媽:「維護雅婷的自尊心:想法是不是有被聽見和重視,主張她有發言權,心裡面的聲音是否成為選項和意見!」
3. 哥哥:「維護雅婷的感受性:他很重視雅婷開不開心,疼妹妹的哥哥往往以雅婷的感受為感受,並重視她真實的感覺!」
4. 男友:「維護雅婷的臨壓力:他重視雅婷面對壓力時的心理壓力是否能排解,並且最維護她是否能承受和排解這種壓力」
5. 妹妹:「維護雅婷的順從度:以和為貴。重視姊姊是否有順從父母的意見,是否會造成家庭的不和諧或衝突,!」
6. 向雅婷:『身而為「人」一生中都受到人際關係影響自己的各種決定,以下社會性、自尊心、感受性、臨壓力、順從度,社會性考量,都將影響自我定位!這次,讓你為自己人生計分!』

  我們將雅婷人生中的事件,改編成為台北內容的8題,並在這8題中探討性別意識的幾個部分如下:

  透過向雅婷在生涯中可能面臨的人生抉擇,從旁聆聽家人討論的時候,敏覺到被決定的感受

(二)例題:

(三)遊戲進行方式:

1. 討論時間 1 分鐘,每人需針對各自的角色為出發點,說出一句以上的論點

2. 計時 1 分鐘到,小組成員必須做出一個決定,告訴雅婷並計分數

3. 雅婷擔任神秘且無聲的計分員,當任一指數歸零時,須自爆小組失敗

(四)遊戲後討論:

  遊戲結束後,首先我會先請雅婷分享在遊戲中的感受,一解剛剛在過程中無法發言之快。羅列一些夥伴回饋舉隅:

  「被決定的感覺很不舒服,尤其不能說話,也不能參與,覺得想掙脫,不想認真聽他們的的討論」

  「原來我們從小,都有不同的聲音正在幫我們做決定,無論聽不聽的到這個討論過程,但社會和文化的偏見,都在遊戲中體會到了,我很慶幸現在聽到這個研習,也慶幸我扮演雅婷,接下來對我女兒會細心點!」

  「遊戲中會很想講話跟他們核對內容,也很想問問題,然後好奇這群陌生的家人接下來會做哪些決定,雖然很多時候跟自己想的不一樣,但也沒關係!」

  「很想做些解謎的回應,想再多加一個part,就是…第二階段,讓他們猜雅婷的心中選項,選中可以加分,然後跟他們說為什麼我會這樣選擇,總之,有人可以聆聽和討論還不錯!」

  「被討論的感覺很幸福,因為他們會補充為什麼要幫我選這個選項,好像我的人生中還沒有人這麼認真去討論過我的決定,感覺很奇妙!」

  「我從來沒想過我的一言一行會對家人有這麼多的影響,在有形無形中,回想起來,覺得很驚人,今天聽到很多夥伴做選擇的考量,我都沒想過,原來我們在那樣的處境下,可以有其他選擇~」

◎ 團體小組成員問題討論:

1. 遊戲中,你最有感覺的是哪幾個問題呢?
2. 你不贊成,但也沒有選擇的是哪一題呢?
3. 遊戲中的角色,跟你平常的觀點一樣嗎?
4. 遊戲中場景,在你的人生中曾發生過嗎?
5. 面對和他人意見不同,你習慣順服 / 抵抗 / 不知所措 / 其他?
6. 你身邊有女性友人,面對這樣的場景過嗎?
7. 她的選擇是?順服 / 抵抗 / 不知所措 / 其他?
8. 如果是你,除了那些選項,有更好的選擇嗎?(歡迎提供)

◎ 其他家人的體驗回饋:

  「刻意進入傳統角色的父親後,才發現父權之下愛也好難直接傳達」

  「愛女兒,既希望女兒社會化,少吃點苦頭,又希望女兒獨立自主,身為父親真的好難拿捏」

  「感謝我的父親,允許我的叛逆」

  「遊戲中,擔任父親必須絕對社會化,才發現原來我並不是這麼溫順,且更覺得尊重他人很重要!」

  「透過不同角色的闡述,了解到同理心的重要性,或是設身處地的思考,收穫很多,也調整了自己很多思維!」

  「透過研習,我體會到社會價值觀會隨著關注地對向而改變,因愛去修正」

  「不去一味反對,接受有社會性的思維很重要,這樣比較能建立和諧社會秩序!」

  「感謝我的父親,疼惜女兒也給予支持,記得她總支持我的決定,但也會說出自己地擔憂,今天扮演父親的我,也感受到父母地為難和支持」

  「順從不一定獲得大家地贊同,為了大家的期待,其實很委屈自己」

  「雖然能維持家庭和諧,但我也有反叛的想法,不想壓抑」

  「期許世界不再厭女,反思到為何一直要順從父權」

  「身為妹妹,當父母意見不一致的時候,真的很為難」

四、教師總結:

  這一次的遊戲討論,除了討論雅婷,其實也是呼應我們自己。我們身而為人,無法獨活於社會和群體的聲音之外,也不需要排拒眾人的聲音,如何將這些聲音共存,而不是不自覺被滲透,才是要點。研習中,我會不斷提醒,這五種聲音都是重要的,順從和社會性,是過去傳統社會中被放大的聲音,有那個年代要維持的社會秩序,在現代的世代,重視自尊心、感受性,以及現代年輕人重視臨壓力指數,這些都不是不好的現象,重點在於各種聲音的傾斜說法,或者刻意放大,才會造成失衡。除了外在的聲音包括家人的期望,媒體的推播,我們更希望透過這次遊戲中回到自身,我們自己內心的這五種聲音,我們先來看看各種聲音的存在必要:

(一)社會性的聲音,幫助我們進入群體生活,維繫和別人的關係,不獨斷獨行;

(二)自尊心,讓我們了解自己的獨特想法,不輕易幫自己的想法消滅聲音;

(三)感受性:每個決定,都會讓我們產生直覺的感覺,我們常常是依照自己的感覺走,還是依循別人的感覺而決定;

(四)臨壓力:每個決定都會帶來不同程度的壓力,按照父母或者和其他人做一樣的決定也許比較好走,因為有伴、有支持、被保證安全的道路,但若今天我們選擇一條不同的道路,就要了解到本身所要承接的壓力和付出的代價,以及不被了解的這段時間的苦;

(五)順從度:順從度的向度我想提的是,順從度是有時效性的,當我們小時候,順從大人的決定,但若生命有哪時哪刻中有更重要的聲音浮現,就會跟順從這點牴觸,這時也千萬別驚惶,畢竟生命有掙脫的時期,這段時期是我們在發展自我獨特性的重要階段,當我們感受到這股生命的掙脫力,而對順從有罪惡感和擔憂,都是正常的,這表示生命正在跨越到另一個階段,有跨越,才有新的選擇!

  在遊戲過程中,我們試圖透過夥伴的力量拓展這五種向度的各種語言,讓雅婷心中有更多選項出現,此時雖然會混亂,會燒腦,但也拓展和聆聽內心真實想要的是什麼,這就是成長的掙扎,在這次研習中,用心投入的老師們可說是掙脫了自己的一張皮,拓展視野到另一個風景,看見更大的面向-社會和文化的影響力!

  在世代的變革中,我們看見「在拒絕別人時,我們總需要一種說法,為的是維繫關係」但我們現在更重視的是,如果當我們心中有更多的抉擇和考量,是否有機會「為自己發聲」將自己活出來。也因此,遊戲中考量的五種向度都是重要的,但被擠壓出來的心底的聲音,更應該被重視!

  遊戲過程中,我們真實呈現女性在生涯及職涯抉擇中,可能面臨到的「不可說的壓力」這些聲音並非一蹴可幾,但當我們想談的時候,人們的反應對於「某個力量突然被提及」,都可能引發不習慣的焦慮,就想總族議題一樣,所以在探討的時後,要很注意角度若偏頗,一不小心激發所謂的「厭女傾向」。

  根據上野千鶴子的《厭女:日本的女性嫌惡》這本書裡頭指出:『厭女傾向就是把世界二分成「陰柔」與「陽剛」,然後,再說陰柔等於女性等於次等這些說法』這就像男生從小被要求不能哭,因為哭等於弱?而男人被要求不能示弱,也是厭女文化的一環。所以厭女傾向其實是「厭脆弱傾向」當我們將脆弱,變成遮遮掩掩、不可說的部分,就更擔憂和詆毀別人脆弱的部分,我們是否曾想過,為什麼哭就得被討厭、被嫌棄、被邊緣!

  在這幾場研習中,我想強調的是,在性別融入的過程中,我們不是各科的主角,因為各科主角是最懂學科內容的專科老師們,但將性別意識覺醒的帶領,透過遊戲領略和整理過去經驗,是我在研習中帶領《救救向雅婷》的心意,無論是任何性別,從he的歷史中,多一些she的歷史被看見、被傳承、被記錄,被傳誦,被溫柔對待,被充分聆聽、被好好紀念往下一步邁進。然而,在多元性別中,不只he和she的觀點,期待未來,出現各種彩虹跨越性別的美好故事,被記錄、被傳誦。研習中提及單一故事的危險性,以及舉例過去被禁止的年代,也有不被禁錮的SHE的轟轟烈烈人生,這些紀錄,都是記錄人類跨越和在各領域進化的前進史,不侷限任何性別,而是各種性別,如各種顏色在天空畫出彩虹般的美好!

  我想,無論幾歲的教育,我們都試圖透過故事傳遞人類的經驗和智慧,而教師將故事中「人類的美好記憶、轉折、突破」好好的傳遞並跨越!希望透過融入性平概念,將這份美好,讓更多學生也領略!

【附註出處】

疫情與性別:女性承擔的更多瑣事和受到威脅的性別平等
https://www.bbc.com/zhongwen/trad/world-55085114
救救李智慧【厭女社會生存遊戲】
https://reurl.cc/0jWz4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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